演奏:余家和/表演:张吉安/书法:彭庆勤
〈一场绿色盛会、一片绿地,治疗了我的心虑〉,张吉安。
出发到关丹出席〈绿色盛会2.0〉前的8个小时,发烧和喉炎突然来袭。过年至今,马不停蹄地游走在苏丹街和工作之间,终于累积成疾。傍晚,我还是瞒着一车友人,依时出发。当晚,通过面子书的穿针引线,我们一伙人寄宿在素未谋面的关丹居民家里,主人家领着枕头被单给我们,笑着说:“你们别客气,你们千里迢迢来关丹为我们请命,我们只能为你做这一些。”她的话,在我心间留下温存。
(心存感激:关丹人素仪和永良一家人提供住宿给我们、还有周莉娜修女提供的道具、余家和的笛声、温锈贞的伴游、彭庆勤的书法...所有向我们微笑致意的马来西亚人。)
那天一早游走在绿潮众声中,透支的体力在黑压压里撑着,我知道自己疲弱的身体只能静静地躺着,告诉作曲家余家和:“我就躺着,你来为我也好,为这个国家也好,吹一首曲吧。”于是,余家和选了李白的“关山月”。笛声响起,我盖起绿色的纱布,躺在稀疏的草地,没想到身体触碰的泥土并不燥热,反而在肌肤毛孔间流动着凉意。透过纱布的隙缝,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,不知身在彼端苏丹老街的业主近来可好?这一问是多余的,别说他们,我们自己的心都累垮了。
望着蓝黑交措的天际,我回望起这七年的生活。无论是追赶跑跳碰过广播、乡音、社区到去年发起的茨厂街社区艺术,34年过得不奢华也不愧对良心。想着过去一个月内常被友人问起的:“你不怕被解雇吗?”再想起同事私下的流言:“他在外头搞捍卫苏丹街,破坏了电台主持人的形象!”还有被苏丹街业主每一天在反问:“我们这么做,保得住老街吗?”
疑问、责问、反问,每天都要面对答与不答之间。我知道,过度理想的解答会带来猜疑,无助无力的回答会产生悲情。这一躺,一仰望,我自问了许多,耳际的喧哗开始变成静音,体温在土地的绿动慢慢微凉。
掀开纱布,友人告诉我:“你躺了两个小时了。”
一场〈绿色盛会2.0〉,一片绿地,治疗了我的心虑。
那天以后,如果你想要改变苏丹街、关丹甚至全马来西亚人民的命运,让每一颗良心在绿地播种之前,不如先自问:Standing On My Land, Am I A Stranger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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